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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莲｜Vihends｜机莲】翻覆手 4

【尺莲｜Vihends｜机莲】翻覆手 4

 

* 春季赛现背+造谣内容，本章结束了春季赛常规赛内容，与之前的猫莲番外《安抚物》密切相关，非常建议一起食用。

 

* 和合集里的《归港船》、《不系舟》、《雪里烧》一个系列的，多多少少有一些伏笔的勾连，也是建议一起食用啦~

 

* 本质是vihends汤底的尺莲故事，有点all莲的味道，这章除了标题以外，可会被略微察觉的CP有猫莲、donut、尺机……花莲？，反正是混邪啦，如果看着有不适的话，请不要勉强orz

 

* 这章有点爆字数（指1w8）+卡文（指被好友催），但终于还是好好写出来了，希望有缘看到的朋友看得开心，也欢迎来围脖找我玩儿~

 

 

 

 

4. 相互一致

 

第四阶段——相互一致（mutuality）：从“我”走向“我们”，意识彼此相互一致性，主动把对方规划进自己的生活中。

 

朴载赫确实很久没有过这种难受的感觉了。

 

他一直是身体康健的人，即便有些小病小痛，但往往是自己扛扛就过去了。这些年来胸前的队名从三星兜兜转转改成了GenG，他一直是全勤，没有替补也没有备选，想着身上有作为队伍核心和基石的责任，自然需要更稳定可靠些。

 

但今天是真的难受，从睡梦里就开始难受，像是被困在一个仿佛被火山岩浆裹挟的混沌刺痛的噩梦里，却挣扎着醒不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又能清晰地感觉到额角疼痛，喉咙里觉得热辣辣地不舒服，身上却是一阵一阵地在打寒战。

 

朴载赫难得感到一种挣不脱的无力感，这时耳边却隐约传来呼唤声，有熟悉的声音在关切地喊他的名字——“载赫？醒醒！怎么魇住了……载赫？！朴载赫！……”

 

朴载赫觉得这个声音还是熟悉的吵闹，但出现在混沌的梦境里却像一种顽强而执着的拉力，努力想把他拉出噩梦。同时额头上像是贴上了一只凉丝丝的手，脸颊也被人拧了两把，像是在热胀的虚无混乱中突然闯进来一缕现实的凉风，指引着人寻找挣脱岩浆噩梦的方向。

 

顺着这点现实世界的关切，朴载赫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睁眼就见到近在咫尺的孙施尤的脸。孙施尤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两只手还捧着他的脸，像是跃跃欲试地想再掐两把他的脸颊。

 

“载赫？”孙施尤歪了歪头，像是在确认朴载赫是不是真的醒了。

 

朴载赫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着孙施尤最近看起来是长了点儿肉，脸颊略微饱满了一些，不像刚来的时候瘦得惊人，笑起来都带点儿苦相。

 

这么朦朦胧胧地想着，朴载赫便伸手过去想反掐一把孙施尤微微鼓起的脸肉，但手上并没什么力气，只是虚虚地在孙施尤脸上捏了一下，朴载赫伸出去的手便被孙施尤缩回去的双手包握住了掌心。

 

孙施尤察觉朴载赫掌心滚烫却又有一层虚汗，心下感觉不好，便放轻了声音问：是不是病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朴载赫见孙施尤眉头紧簇、很是关心的样子，虽然自己还是昏昏沉沉地难受，但也不免想宽慰他两句，只是甫一开口，声音便嘶哑得可怕，这便实在是瞒不住了，只得勉强道：“喉咙不太舒服……”

 

孙施尤扁了扁嘴，也是熟悉了朴载赫一贯的喜欢硬撑，于是一把将意图起身的朴载赫摁回了床铺，很是强硬地勒令他今天不许去训练，先好好休息，然后便撑着床面站了起来，小小地踉跄了一下后，碎布跑去翻收着行李的柜子。

 

朴载赫这才意识到原来孙施尤是一直是跪坐在床边地板上的，不知道用了多久叫醒自己……那跪坐久了是不是会腿麻……他思绪还是昏昏沉沉地乱作一团，直到脑门上被贴上了一片冰凉的东西，昏沉散乱的思绪才仿佛骤然聚拢。

 

孙施尤小心地抚平了贴上朴载赫额头的退热贴，小小叹了口气，道：“头疼是吧，贴这个会舒服一点……是不是昨天出汗吹风然后着凉了……”

 

朴载赫无声地笑了一下，努力想打趣一下：“施尤照顾人这么熟练呐……”

 

那可真是多亏了某只常有小病小痛的闹脾气猫猫了……孙施尤不禁心里嘀咕。

 

但听得朴载赫嘶哑的声音，孙施尤就又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给他掖了掖被子，叮嘱道：“你别说话了……我替你去请假，顺道拿点吃的……你先好好休息啊……”

 

朴载赫目送孙施尤急匆匆地出门，便也慢慢放松了脸上的神情。头疼的感觉有所舒缓以后，略微想些事情也不至于额角阵阵抽痛，朴载赫的思绪这才稳定地飘远了一些。

 

不曾想退热贴这种东西，对头疼竟然真是有用的……不久前好像见孙施尤翻出来给闹偏头疼的郑志勋用过，不知道是不是来基地的时候就备好了……说起来郑志勋还真是很喜欢粘着孙施尤啊……想想一开始孙施尤没来基地的时候，郑志勋像只礼貌但是认生的猫，略带紧张地在审慎评估着周边环境的安全度，天天粘着崔玄准吃饭；后来孙施尤来了，郑志勋仿佛松了松绷紧的弦，像是有了避风港和安抚物，开始放心地露出爪子试探着接近陌生人……这么一想，郑志勋这小孩，和孙施尤的关系确实也，挺有意思的……

 

朴载赫断断续续地想了一会儿，又迷瞪着浅睡了一会儿，托退热贴的福，睡得倒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了孙施尤的脚步声，朴载赫本来也没有完全熟睡，睁开眼睛发现孙施尤又像之前一样，凑在很近的地方歪头看着自己，像是看他睡得安稳，不太想叫醒他的样子。

 

朴载赫有点无力地拍了拍床沿，清了清嗓子劝他：“你坐上来，别坐地上……”

 

孙施尤听他声音还是嘶哑得不行，皱了皱眉头，一边听话地起身坐到床沿上，一边从搁在地上的袋子里摸出了四个瓶子，嘟嘟囔囔地往朴载赫手里塞。

 

“醒了的话要不要先喝点热的啊，已经拜托阿姨在热清淡的早饭了……我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孙施尤说着露出了一点尴尬和羞赧来，像是惭愧自己从刚来GenG到现在，对朴载赫口味的了解没有任何进步似的，“……便利店里常见的我都买了，你挑喜欢的喝嘛……”

 

朴载赫也不忙着接瓶子，就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孙施尤，虽然搭配着额头上一个退热贴感觉有点滑稽，但孙施尤还是略微被他瞅出了一点莫名的心虚来，忙敷衍了一句“我去拿一下早饭……”，话音没落就像开了疾跑一样又溜了出去。

 

朴载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出来，掂了掂手里的瓶子，心中稍稍一动，拿来手机给在床上排队的四瓶热饮拍了张照，然后点开了推特，发出去了。

 

……

 

孙施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时，朴载赫刚收到朴辰成发来的吐槽——“载赫呐，施尤都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你有什么可晒的哪？”

 

已经半坐起来的朴载赫顺手将喝到一半的豆奶放去床头柜，熟练地敲字回怼损友朴辰成——“辰成呐，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也没见你关心我不舒服哪……”

 

端着水壶和早饭进门的孙施尤见朴载赫已经半坐起来看手机了，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恢复得挺快啊……”

 

……

 

事实证明孙施尤并不是什么铁口直断的预言家。

 

朴载赫到快傍晚的时候又猝不及防地发起烧来，症状严重到了不得不让人往不好的方向联想的程度。

 

朴载虽然高烧得人都晕乎，但还是盼着好转起来能打下一场比赛，毕竟隔天打的就是第二轮的T1，甚至被强制要求回家休息的时候，朴载赫还执拗地抱着装外设的包，存着一丝万一检测结果是阴性，就吃了药回来打比赛的希望。

 

可惜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

 

GenG不仅没有在春季赛的第二轮赢下T1。

 

而且因为郑志勋的确诊，T1战两天后的KDF战，他们的首发双C都无法上场。

 

 

——【这里省略的，就是T1战后、KDF战前《安抚物》这段猫莲的剧情了，前后相关，非常建议一起食用】——

 

 

准备出发去LOL Park打KDF战的时候，韩王浩和孙施尤相互对望，多少生出了点惺惺相惜乃至相依为命的感觉。

 

一群人忙不迭地上车以后，两人又各自去和紧急上调的两位小双C再次确认对线和换线的节奏安排，想着多叮嘱一些心里总会更安定一点。

 

两位弟弟也确实争气，GenG在先丢一局的情况下也没有丢了韧性，韩王浩和孙施尤，一把皎月一把曙光，愣是和队友们一起艰难地啃下了比赛。

 

孙施尤下场后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胃痛，可能是赛前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匆匆灌了两口能量饮料就上了，比赛又打满了三把，现在整个人从消化系统到神经系统都像是强弩之末。

 

孙施尤感觉不妙，多年不健康的作死生活经验提醒他，低血糖的眩晕已经近在咫尺、迫在眉睫了，但今天休息室里兵荒马乱的，又压根找不到巧克力或者香蕉之类的东西。孙施尤这会儿突然脸皮薄了起来，实在是不想麻烦人；又带点叛逆的想法，担心自己不吃饭又被韩王浩逮住一通教育。

 

思来想去，孙施尤干脆硬撑着挪动脚步往LOL Park公共休息区的自动贩售机走去，想着就近买点儿巧克力补充点糖分。

 

但孙施尤多少还是有点儿高估了自己，刚走到能看见红色的自动贩售机的地方，就觉得眼中红色的机器仿佛旋转了起来，熟悉的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开始袭击他。

 

好在前头有个穿着红白色队服的身影，后背上似乎还印着非常熟悉的名字。

 

“辰……”孙施尤名字都没喊完，就感觉眼前发黑，向前踉跄了两步就要扑倒。摔倒前，孙施尤还迷迷糊糊地想了想这个距离可能是够不到前头那人了，可惜……

 

但前头那位毕竟也是经验老到的顶级AD了，反应速度确实了得，听见声响、回头认人、箭步上前，一套动作敏捷流畅，将将在孙施尤快栽倒之前把他拎了起来。

 

朴辰成打量着已经挂在自己肩膀上的孙施尤，略带无奈地调侃道：“又不吃饭低血糖了？”

 

孙施尤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身上阵阵发冷，只能喃喃解释：“你借我靠会儿，我头晕得不行……”

 

朴辰成熟练地伸手环住孙施尤的后背，把他撑到边上最近的长条椅上坐好。长条椅没什么扶手靠背，朴辰成也就只能自己坐下任劳任怨地用肩膀撑住软绵绵的孙施尤。

 

孙施尤贴着朴辰成身侧，埋头在他肩膀上，呼吸又急又浅，看着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朴辰成轻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边放低肩膀让孙施尤贴靠得更舒服一些，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伸过去想要递给他，嘴里依旧略带调侃地笑道：“刚刚蕾欧娜放大的时候那么狠心，现在游戏结束就贴过来了么……怎么，载赫不在，找不到人可以依赖了呐？”

 

孙施尤这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渐渐觉得不那么晕了，眼前也出现了朴辰成队服红白相间的衣料模模糊糊的影子，但身上还是没有劲儿，也一阵阵哆嗦地觉得冷，于是忍不住闭着眼睛向周围唯一的热源朴辰成凑得更近一些，喃喃感叹道：“你身上好暖和啊……”

 

朴辰成见他不接巧克力，显然是还迷糊着，心中多少有些暗忖……朴载赫明明说过孙施尤已经在GenG努力地好好吃饭、健康作息来着，怎么低血糖发作还是按照以往最严重的程度来……由小见大，看来朴载赫所感知到的与孙施尤之间的发展进度，可能也，不能尽信啊……

 

朴辰成和孙施尤相交多年，在彼此都还没打职业的时候就一起练着走过下路，多少也可以算得上是合撑过一叶舟的某种老朋友了。朴辰成当然知道孙施尤在作息饮食上常年作死的老毛病，本来就人瘦胃小，休息不规律就不吃早饭，压力一大就不吃晚饭，最离谱的时候每天拎着大瓶高糖饮料吨吨地喝，却还是一点儿都长不出肉来，以至于动不动就低血糖晕眩，严重的时候直接往地上栽，有一次因为晕眩而撞到门上，还在脑门上碰出来一个大包……

 

朴辰成不由得回想起那时候年纪还很小的包子脸孙施尤，因为也是在富裕人家里泡在爱里长大的，虽然为了打游戏而和家里闹了脾气，但多少也是有些娇生惯养的，撞痛了头以后半天没缓过劲儿来，捧着脑袋神情发愣但又眼泪汪汪的，格外让人心疼一些。

 

随着记忆中那时候的孙施尤的虚影和现在这个靠在自己肩头的孙施尤的实像逐渐重叠，朴辰成突然觉得有些心软……

 

朴辰成同孙施尤关系好，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朴辰成自然知道孙施尤和自己一样，也是擅长并且习惯于哄人的人，嘴里的话句句都好听，真心却是拐着弯遮掩着的。所以这种时刻，因为虚弱而流露出来的些许真实反而让人心软……

 

于是朴辰成无奈地笑着轻叹了一口气，又缩回了递巧克力过去的手，很是认命地开始自己帮孙施尤剥开包装纸。朴辰成手生得好看，骨骼分明但又不过分嶙峋，十指格外修长，骨节明显却又不过分粗粝，指尖稍稍收狭，透出点打游戏的人少见的书卷气来。所以现在这双手认真仔细地拆着巧克力，就格外带点温柔的意味。

 

虽然手上的动作温柔轻巧，但朴辰成嘴上还是不饶人的，伸手把拆出来的巧克力送到孙施尤嘴边的同时，他依旧用熟练的调笑语气，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问道：“那是载赫暖和，还是我暖和？”

 

孙施尤一直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对抗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和寒意，所以整个人防备感都很低——感觉有东西轻轻戳着自己的嘴唇，就老老实实地张嘴咬住、慢慢咀嚼；听见朴辰成问问题就直接不过脑子地回答，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还是不忘吐槽朴载赫：“载赫现在体温好高的……太热啦……”

 

朴辰成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肩膀稍微颤动了一下。孙施尤有些不满地稍微用脑袋蹭了一下他肩膀上的衣料以示抗议，顺嘴轻声嘟哝着连带吐槽他：“怎么又瘦了啊……”

 

朴辰成闻言倒也不想再笑了，保持着嘴角微弯的弧度，慢慢安静了下来，心里却是有些隐约的思绪浮了出来。

 

……孙施尤去年看来是真的过得不好，以前敏锐得像个人精，现在也迟钝了不少……按以前孙施尤的敏锐度，就朴载赫现在这点昭然若揭的心思，可能早就发现了……不过去年谁又过得好呢，也不知道孙施尤现在是真没发现朴载赫的心思，还是其实已经隐约察觉，但是害怕去揭开盖子……

 

……说起来也是，人虽然会骗人，但体温却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朴载赫这确实是，动心了吧……这倒也实在是难得……但怎么说呢，像朴载赫这种，多少不算是好人的人，动心的时候，大概总需要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一点代价的吧……不过真要盘算这些，孙施尤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连他朴辰成自己，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人……

 

……

 

……所以说到底，动心，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朴辰成的思绪漫无目的地飘着，眼神不自觉地垂下去，去看孙施尤交握着搁在腿上的双手，因为低血糖带来的发冷而蜷缩着，仿佛在细细地颤抖。

 

朴辰成莫名地被回忆击中，不自觉地伸手去包住孙施尤交握着的双手……就像以前在网吧他安慰因为撞痛了脑门而眼泪汪汪的包子脸孙施尤一样，那时候他也会握住孙施尤的手让他别胡乱糊噜脑袋，甚至会病急乱投医地安慰两句“不哭不哭，痛痛飞”……

 

……后来大家各有前程，人生嘛，就是艰辛跋涉的路程多，畅快顺意的时刻少，兜兜转转到了今天……孙施尤却还是个会因为不吃饭而闹低血糖眩晕的傻瓜……

 

有赖于巧克力的糖分而终于缓过劲儿来的傻瓜，悄悄翻转手腕，回握住了朴辰成的手，稍稍收紧了一点力道，像是想传递一些对过往的共同回忆回来给朴辰成。

 

朴辰成没有去看靠在自己肩头的孙施尤脸上的表情，只是嘴角的笑痕微微加深，也收紧了一些手上回握的力度。

 

空气也渐渐安静下来。

 

……

 

打破这点安静气氛的是韩王浩的声音，他似乎在到处寻找着孙施尤，不急不慢的“施尤呐……人呢？……”的呼唤声由远及近。

 

孙施尤终于意识到有人喊自己以后，懵懵懂懂地抬起头顺着声音回望回去，只见韩王浩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

 

孙施尤顿时莫名有种被家长捉包了的感觉，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来，但还是腿软站不太稳，不由得踉跄了一下。边上朴辰成忍着笑顺手搀住了他。

 

韩王浩倒也不着急了，踱步过来颇有家长风范地笑着问道：“施尤呐，大家可都在找你呢，结果你就窝在这儿躲人……所以我们施尤是怎么了呢？”

 

孙施尤正欲狡辩，朴辰成在边上先一步卖了他：“施尤是低血糖眩晕了呢……”

 

孙施尤睁大眼睛去瞪朴辰成，一副难以置信被老友出卖的样子。

 

韩王浩露出了老神在在的笑容：“哦，所以施尤是又没有好好吃饭么？”

 

朴辰成直接替孙施尤点头回道：“看起来是这样呢……”

 

孙施尤被他印象中并不相熟的两个人这娴熟的一来一回搞得有点懵，左右扭头表示惊讶：“哦莫？莫拉古？”

 

韩王浩这会儿已经走了过来，一边把孙施尤扶过去，一边嘴里还在叨叨地教育：“施尤呐，这两天是没人监督你吃饭了么？哦？还是又偷偷藏了零食呢？这样可不行啊，我可是有叔叔阿姨交付的责任的啊……”

 

朴辰成礼貌地松开手后，不忘礼貌地打趣问上一句：“要我帮忙扶病人回去吗？”

 

孙施尤直接炸毛：“吖！谁是病人啊！”

 

韩王浩根本不理孙施尤，微微仰头看着朴辰成，也露出了礼貌的笑容：“那我还是有点力气的……而且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叫玄准过来嘛……”

 

……

 

朴辰成看着个头不高的GenG野辅两人拉扯着走回休息室的背影。孙施尤走路还是摇摇晃晃地，和韩王浩犟脾气的时候像一只初生的小动物，带着点不自量力的纯真的莽劲儿。朴辰成见此，心中微微一动，但倏忽间那一动念又很快转成了一声轻叹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一瞬间的动心是多么简单的事，难的是人往往不能维持住这一瞬间的动心，怠惰糟践之下，便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那还不如不要动心……

 

……毕竟动心只是一瞬间的事，而朋友却是一辈子的事……

 

朴辰成蓦然收回了思绪，只见前头还没走几步远的孙施尤在韩王浩的训叨中努力扭着身子回过头来，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朴辰成见此，回了一个微微点头的致意。

 

……但还是别先下结论吧，毕竟世事如何发展，谁又算得准呢……朴辰成转念想了想，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转头也向自己队伍的休息室走去。

 

 

—————

 

 

第二天，孙施尤接到李汭燦电话的时候，GenG训练室里还是有点兵荒马乱的架势。

 

GenG明天就要打春季赛第二轮的DK，郑志勋是肯定回不来打比赛。能够上场的朴载赫从电话里听起来身体恢复得并不好，咳嗽声接连不断，但是又执意要按时回来打把训练赛再上场。于是大家正一边商量着阵容，一边联系调整一下训练赛的时间，等一下已经在赶回基地路上了的朴载赫。

 

韩王浩在和崔玄准开着训练模式在练习抓上时的配合，高东彬在和替补的小中单聊天，孙施尤颇有些心神不宁地开着训练模式继续试着新英雄列娜塔，眼神时不时地瞥向训练室门口。

 

李汭燦的语音电话这时候打进来，确实是吓了孙施尤一跳。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的那一刻，孙施尤又吓了一跳，他反复确认了一下屏幕上确实是李汭燦的名字，惊异于李汭燦居然会打语音电话给自己的同时，又隐隐猜测到了李汭燦为什么要突然联系自己。

 

于是孙施尤拎起手机匆匆往过道走去，出了门才小心翼翼地点了通话，李汭燦在孙施尤这一整套动作中竟也没有挂断，像是很了解孙施尤这一侧的情况，非常有耐心地等在手机另一侧。

 

“安尼昂……”李汭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内……”孙施尤小心翼翼地掩上走道门，问道，“汭燦呐，怎么啦？”

 

李汭燦稍稍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组织措辞，但思考了一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与孙施尤客气，便坦诚地开门见山道：“我觉得你家这小子，好像遇到了点问题……”

 

孙施尤见李汭燦开门见山，倒也不跟他扭捏，甚至顾不上驳斥一下“你家这小子”这种称呼，也单刀直入地问道：“怎么了？……是你们上一场比赛之后，出了什么事么？”

 

在GenG惊险地战胜KDF后没两天，EDG竟然意外地输给了AL。孙施尤在自己队里焦头烂额之余给朴到贤发过关切的信息，但朴到贤保持着他比赛不顺利时惜字如金的回信态度，仿佛想要永远自己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绝不向人示弱的样子。

 

孙施尤本不想硬拗着去安慰朴到贤，毕竟大多数时候，这种安慰甚至会适得其反。但是现在李汭燦主动联系，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李汭燦的声音稳定冷静，但又带着一些疲惫和无奈：“上一场输了以后，网上有些不太好的声音……”

 

孙施尤握着手机，背靠着墙微微弓着腰，听李汭燦平铺直述地解释一些比赛后愈演愈烈的节奏，以及一直不看社交媒体平台的朴到贤是怎么意外听说了一些舆论，顺带还有朴到贤最近也颇为异常的训练强度。

 

孙施尤心里有些发闷的感觉，去年从李汭燦那里套两句朴到贤的近况是多么困难的事情，那时候李汭燦只会勉强夸完EDG的AD心态冷静手法稳定厄斐琉斯的补刀堪称一绝，然后就转口开始说自己的事情。那时候李汭燦虽然态度敷衍到让孙施尤憋屈，却也起码让人对朴到贤的状况感到放心。那现在又是什么程度的事情，以至于李汭燦都会专门打语音电话过来提起。

 

待李汭燦终于话落，孙施尤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所以他……现在怎么了？”

 

“呆在房间好半天了，没出来吃饭……”李汭燦微微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又带点怂恿地开口，“你跟他聊聊？”

 

“可是他没跟我说任何事啊……”孙施尤略微苦笑了一下，轻声道：“……你知道从去年起，他从来不跟我说的……所以为什么找我啊，我不知道……”

 

“那还能是谁呢？”李汭燦沉声打断孙施尤，从他作为朴到贤室友的角度来看，孙施尤在朴到贤这里的特殊性简直昭然若揭，这毕竟又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李汭燦略想了想孙施尤话里的不易，又放软了声音道，“他去年没有这样过……孙施尤，你是不一样的……”

 

孙施尤在手机另一端沉默了。

 

李汭燦还是不太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弯弯绕，见孙施尤没有反对，便熟练地输入密码开房门进屋了。

 

朴到贤正半坐着靠在床头懵懵地有一搭没一搭刷着手机，像是刚补觉睡醒还愣着，又像是被什么心思钩住了睡不着。

 

李汭燦直直地走过去把手机递给朴到贤。

 

朴到贤困惑地看了两眼李汭燦，才慢慢伸手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手机通话界面上的人名顿时眼神聚焦起来，一翻身下床站了起来，握着手机皱起眉头，凭借身高优势微微低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李汭燦，嘴边一句话欲言又止好几轮，才终于轻声叹道：“我要打电话的话会自己打……”

 

李汭燦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虽然身高不占优势，但气势一点不输地低声回怼朴到贤：“等你自己打？你都点开退出八百回了……”

 

李汭燦说完潇洒地摆摆手出去了，留朴到贤一个人无奈地接起电话。

 

电话里是对面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对话的孙施尤安静的呼吸声。

 

朴到贤心头隐隐感觉到了一点亲密的暖意，从这熟悉的呼吸声中慢慢渗漏出来，他放轻声音岔开话题道：“之前说的药，我寄出去了，地址填的你们宿舍，到时候你记得收一下……”

 

“好的吖，我替其他人一起谢谢你啦……”孙施尤在电话那头轻声地笑。

 

“孙施尤，你……”朴到贤一时被孙施尤的客套话给堵得有些气结，喊了一句名字后甚至噎住了声音。

 

“我怎么吖？”孙施尤好整以暇地软声反问道，“朴到贤呐，你这不是和去年一样，依旧什么都不跟我说么？虽然是比去年客气些……倒是汭燦难得这么主动……”

 

孙施尤语气虽然温软，话意里却带点埋怨，朴到贤并不是一个擅长在这种时刻主动解释和示弱的人，他咬了咬嘴唇，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于是电话里便是两边沉默的呼吸声相互交织。

 

最后还是孙施尤打破了沉默，他带着点和解和安抚的笑意，轻声问道：“呐……只能我来问了……所以到贤现在是需要输了比赛以后的安慰，还是需要被网络舆论针对以后的安慰呢？”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陌生的意味，朴到贤莫名有些委屈泛上来。他总觉得孙施尤应当是时刻关注着自己的，随时了解自己每一点点微妙的心理波动，会时常期待孙施尤一句话就说到自己心底最需要安抚的角落。但理智还是提醒他，孙施尤现在远在异国，有自己需要磨合的队友、自己紧张的赛程、自己颇值得期待的赛季，也确实没有什么途径能够时时刻刻了解到他朴到贤的生活，所以他也实在是不应该期待从孙施尤那里收获如当年一般体贴入微的关注。

 

但再怎么理智，朴到贤的委屈还是有一点点冒头出来，嘟囔道：“我需要孙施尤的话，施尤哥能把自己送过来么？”

 

话刚出口朴到贤就有些后悔了，再次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补一句什么，肩背悄悄地绷紧，刚刚孙施尤已经语带埋怨了，现在他这么闹小脾气，孙施尤怕不是要生气了。

 

“……所以到贤真的是在钻牛角尖啊……”孙施尤的声音还是带着笑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还是能够一句话激出朴到贤的真情实感流露，再体贴地一句话圆回来送上真正的安抚。

 

可惜，这种能力并不是只给他朴到贤一个人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朴到贤放松了刚刚收紧的肩背，有些自嘲地对孙施尤喃喃道。

 

“……就是当冠军AD还挺不容易的，是吧？”孙施尤替他把话补完。

 

朴到贤自嘲地笑了笑，不由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

 

“站在很高的地方，大家都在注视你，期待你，但也有很多人，在等你失误，等你犯错……不太喜欢冠军AD带来的这种感觉，是么？”孙施尤的声音轻飘飘地从电路中传出。

 

孙施尤像是拿着电话换到了一个更空旷的地方，或者是他立足的小空间边上的门悄悄打开、消除了密闭性，导致孙施尤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仿佛是山谷中的回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声音飘忽到让朴到贤突然有种失控的无力感，仿佛孙施尤不是在同他说话，他仿佛只是在旁听孙施尤与别人的对话，像一个没有操控力的局外人。

 

朴到贤潜意识里那一点点黑暗的钩子又隐隐浮了上来，勾出那点从不曾消退的醋意和占有欲，迫得他忍不住开口意有所指道：“哥果然是，很了解冠军AD呢……”

 

孙施尤在电话对面沉默了。

 

朴到贤再一次咬住了嘴唇。是了，他就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时候和孙施尤联系，刚刚就不应该接下李汭燦递过来的手机，果然这种时候每每三两句话，他就会噎得孙施尤生气。以前在一个宿舍的时候还可以贴上去服软，或者请吃饭哄人……现在彼此远隔重洋，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竟是束手无策了起来，想逼着自己道个歉，但越是这种真的需要表达情感的时候，就越是一句“对不起”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即便是硬着头皮说完对不起，也依旧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孙施尤还是没让空气沉默太久，他叹了口气，语气虽然说不上生气，但已经有了些无奈和倦意，声音从听筒里幽幽地传出来：“……所以到贤确实是这么想我的是么，'只喜欢拿过冠军的，尤其是冠军AD'，之前是不是也和志勋这么说来着？……”

 

“我不是！”朴到贤急声打断，甚至顾不上追究郑志勋小小的“出卖”行为，想要跟着再解释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沉声再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是……”

 

孙施尤在对面笑了笑，声音还是有些飘忽：“你别急，我知道你不是……”

 

朴到贤有些不确定地殷殷追问：“你……真的知道？”

 

“我真的知道，而且我也没生气……哈，其实即使你真那么想，我也不至于生气……”孙施尤的声音仿佛在空旷空间里回荡，语气里带着暖意，但又让人有种这点暖意随时会消散的不安感。

 

“……孙施尤，你这样说，我倒宁可你生气……”朴到贤声音里透出一些无奈，但停顿了一下又转成了关切，“……但你现在生气是不是，还是不吃饭……那不生气也好……”

 

孙施尤闻言，话到嘴边又噎在了那里，只能轻声叹息道：“到贤呐……”

 

朴到贤犹豫了好一会儿，突然小小声地，甚至带点羞涩地，碎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孙施尤略略有些惊讶，因为朴到贤向来不是个会正经说对不起的人，他看着原比年龄成熟的心智和外表下，藏着一点孩子气的别扭和骄矜，一直学不会简单地示弱和退让，只能拐弯抹角地通过示好来表达服软，通过玩笑来透漏歉意。孙施尤倒也向来体贴他这点别扭，有时甚至觉得有种带着稚气的可爱。

 

想到朴到贤憋出这一句“对不起”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孙施尤不禁轻轻笑出了声，带着笑意道：“到贤呐，为什么突然这么正经地……”

 

“我想着……”朴到贤忙打断孙施尤的话头，像是羞怯于听到他把自己的行为再重复描述一遍似的，而后又讷讷地解释道，“……以前也没正经地跟哥说过一句对不起……就，为了很多事吧，也为了去年我一直……”

 

“到贤！”孙施尤突然也出声打断他，仿佛也不愿听他这样讷讷认错，声音即使有空旷回音也依旧能听出关切，“到贤呐……我不需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只想你过得好好的……”

 

朴到贤沉默了下来。

 

孙施尤兜兜转转地还是把话题绕回了李汭燦给他打电话的初衷，软下了的语调有种哄劝的味道：“到贤呐……你永远先是朴到贤，然后才是Viper选手和冠军AD，大家加给Viper选手和冠军AD的毁誉，于你有益你便听着，于你无益你大可不必去听，千万别钻牛角尖来为难自己……我想，真的喜爱你的人，总是希望你先是一个健康快乐的朴到贤的……”

 

朴到贤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呼吸声也更明显了一些，听着孙施尤的声音在听筒内回荡着，带着一些空旷的回声，但依旧温软。

 

“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我都不在你身边，你也不是喜欢诉苦的人，我可能没法及时知道你的情况，也无法真的感同身受你的经历……但有些话其实你也可以试着和汭燦说的，他虽然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其实很热心的……”孙施尤顿了顿，微微打趣道，“而且你看，他毕竟还是FMVP呢，他比我还更有这类体会……”

 

朴到贤被逗出点笑意来，虽然还有点拿孙施尤确实没有办法的无奈在，但好歹心头感觉略松快的了一些，一声“施尤哥……”刚出口，却猛地被孙施尤那边有人靠近说话的声音打断了话头。

 

……

 

“施尤呐——”朴载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的基地，现在站在走道不远的地方唤孙施尤，声音不大，但在开了门的走道依旧出现了不小的回声。

 

孙施尤被惊了一下，捂住手机听筒回头去看朴载赫，有些糯糯地问他：“吖，载赫？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哪？”

 

朴载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走近了几步，沉声问道：“在打电话？……我刚看你在练烈娜塔，一会儿训练赛要不要试试？”

 

孙施尤被惊在原地，脑子有点懵懵地问：“烈娜塔，搭什么啊？”

 

“霞啊，我的霞。”朴载赫回答得理所当然，随手向训练室里比了个手势，道，“快到训练赛的时间了，我们快点回去？”

 

孙施尤又开始无意识地拿牙齿磨下嘴唇，犹豫了一下，举手冲朴载赫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手机。

 

朴载赫凝视了孙施尤一会儿，见孙施尤又摆出了烦躁为难时的下意识动作，便突然抿唇笑了笑，熟稔地走过来轻轻掰了掰孙施尤的下巴来拯救他的下嘴唇，然后也不再进逼，反而退了两步，点头道：“那我回去等你。”

 

孙施尤见朴载赫转身掩上走道门、回了训练室，便重新把电话拿到了耳边，轻声问道：“我要去训练赛啦，到贤你刚说什么？”

 

朴到贤听着孙施尤的声音突然又不再飘忽，刚刚的回声感突然消失了，心中不禁一紧，但回复孙施尤的语气却还是沉稳平静：“没事，施尤哥你去吧……就，要好好吃饭啊……”

 

孙施尤轻声应他：“嗯，今年还比去年胖了点呢……你也好好吃饭吖……”

 

……

 

朴到贤挂断电话后攥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才出门去训练室找李汭燦。

 

李汭燦坐在椅子里接过手机的时候，向上瞄了朴到贤一眼，揶揄道：“现在肯吃饭了？”

 

朴到贤站在李汭燦椅子边停顿了一下，突然意有所指地问道：“哥，你说，要和经验更丰富的对手对线，该准备什么呢？”

 

李汭燦闻言放下手机，抬头凝视朴到贤，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指下一场打BLG，还是指别的？”

 

朴到贤没接话，只是低头回望李汭燦的视线，甚至也回了李汭燦一个嘴角轻挑的笑容。

 

李汭燦撇了撇嘴收回了视线，转头回去看自己电脑上排队的进度，悠闲地开口道：“那总得，先从了解对手开始做起吧……”

 

 

—————

 

 

一天后，LCK这边春季赛第二轮DK战的决胜局，郑志勋因为隔离而没法上场。替补他的二队弟弟有Ophelia这样漂亮的名字，梳着漂亮的马尾，活泼开朗。

 

在和上一轮DK战中选出辛吉德时一样的回合内，一样的pick位上。

 

朴载赫依旧理所当然地平静说道：“金克丝给他们，玩霞-烈娜塔怎么样？虽然就昨天打了一把，但是感觉挺不错的。”

 

说着就秒锁了霞。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韩王浩爆笑赞成。

 

Mafa在边上欲言又止地试图阻止这群眼瞅着疯起来了的小伙子们，话囫囵了两圈后还是想着这次要不就纵容一下小伙子们的自信吧。

 

孙施尤看了看朴载赫镇定自若的脸，感觉血液里那点久远前的小疯子般的劲头也慢慢苏醒了回来，跟着韩王浩的笑声一起笑了出来，边笑边喊：“那我选啦！我不管啦！~”

 

上中两个弟弟被野辅的笑声感染，也一并开怀地笑了出来。

 

朴载赫却是没有笑，他在笑声中悄悄扭头看向边上的孙施尤，神色逐渐柔软。

 

……

 

伴随着霞几波精彩绝佳的倒钩，比赛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赢了下来。

 

最后一波打赢龙团后冲上高地的时候，大家都在激动地欢呼nice，孙施尤忍不住感叹着猛夸朴载赫打得太棒了。朴载赫在孙施尤的夸奖声中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欢呼了两声，随即无力地向后瘫倒在椅背上，笑着嗔了句“我是真的很不舒服啊”，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看着虽然开心是真开心，但是不舒服也是真不舒服。

 

孙施尤很少听到朴载赫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身体不舒服，毕竟朴载赫一直是能扛就自己扛着的人，于是不禁一直转眼去关注他的状况。

 

从比赛结束以后，朴载赫就一路不断地按压着胸口试图在口罩下深呼吸喘气，时不时又腾出手来去按压自己的额角来缓解头疼。

 

孙施尤不禁凑近了想安抚一下他的不适，颇有些手足无措地喃喃问：“怎么样？很不舒服么？”

 

朴载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声音有些无力：“没事，一会儿我直接回家休息了，你别担心……”

 

孙施尤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可是你这个后续反应比王浩当时还严重很多啊，有没有看医生啊？”

 

朴载赫弯了弯眉眼试图宽慰孙施尤：“现在轻症很难看到医生啊……不要紧，下场比赛还有几天，我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

 

孙施尤凝望着朴载赫自己独自上车回家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地感觉不安定了起来。他无意识地拿牙齿磨着下嘴唇，思考了一会儿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家里。

 

“爸，有个事儿能不能帮帮忙啊……咱们有认识呼吸科的医生么？就是可以帮忙输液或者打针的那种……嗯嗯，对啊，就是载赫啊……行，行，好的……是有点着急的，他今天看着症状真的很严重，很不舒服来着……嗯嗯，今天就可以去么？太好了！……”

 

……

 

孙施尤晚上呆在宿舍里也颇有些心神不宁的。朴载赫回家后一直不回复消息，孙施尤和他的对话界面卡在孙施尤发过去的一句“到家了么？还好么？”上，久久没有回音。

 

孙施尤无奈地联系了朴载赫的父母。他和朴载赫相识多年，多少也是认识彼此父母的关系。一联系才知道朴载赫是一到家就昏睡了过去，想是前几天因为病痛一直没睡好，精神高度紧张地打满三把比赛后，肾上腺素一褪去，身体终究是到了勉强的极限。孙施尤略略放下心来，顺道也把联系了医生的事情告知了朴载赫的父母，自然也是收获了诚挚的感谢。

 

孙施尤深夜才收到自己父亲发来的信息，说已经带相熟医生一起去了朴载赫家里看了情况也做了临时的输液，症状确实是较一般情形严重，但年轻人恢复力强，输几天液再打几天针应该也就没事了。说完正事后像是为了给儿子宽宽心，还打趣说孙施尤妈妈也跟着一起过来看望了朴载赫，这会儿正在夸奖朴载赫打针输液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很有男子汉气概，顺带分享孙施尤小时候因为害怕打针而哭成包子脸的糗事。

 

孙施尤一脸黑线的同时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而正在这时，朴载赫终于回复了消息。

 

他拍了一张输液架的照片发过来，简易输液架上林林总总挂了四五包药剂。孙施尤吐了吐舌头，心说这个阵仗，怪不得会被自己的妈妈夸奖。

 

跟着的是一条文字消息——“刚刚睡着了，已经好多了。”

 

附上一个小狗委屈的表情包，再加一个小狗感谢的表情包。

 

孙施尤盯着屏幕上这只先是哭哭、后是鞠躬的卡通金毛，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些柔软的情绪。

 

即使是朴载赫这样的人，生病了也还是会有点孩子气啊。

 

怀着这样的想法，孙施尤竟生出了点儿哥哥照顾弟弟的心思，仗着自己年长五天的优势，发消息逗起了对面——“别客气吖，生病特权，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哥哥提的~”

 

朴载赫那边沉寂了一会儿。

 

然后发过来一只叼着盆子摇尾巴的卡通金毛表情包。

 

以及一句——“那，施尤哥可以来陪我输液么？”

 

见孙施尤这边没有回复，过一会儿又补了一句——“现在这样，胳膊真的很疼啊……”

 

又是一只泫然欲泣的卡通金毛表情包。

 

孙施尤盯着满屏幕的金毛小狗，不由得轻叹一声后开始暗忖。

 

他朴载赫当然不是这么天真可爱的弟弟，但现在却特意装出这份小狗一般的天真可爱的样子来。即使这点天真可爱是假的，但这点特意的伪装里却有另一种可爱。

 

孙施尤被这点独特的可爱逗出了一个微笑，隔着屏幕想戳戳里面那只卡通金毛，然后又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幼稚给引得加深了笑容。

 

他带着这抹笑容回复朴载赫——“好吖，我去求求东彬哥呗~”

 

 

—————

 

 

虽然孙施尤在kkt里答应得好好的，但朴载赫本来是没想到他第二天真会过来的。

 

毕竟孙施尤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人，前一天为了哄人开心答应了，第二天找个理由混过去也是常有的。但一直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朴载赫自己很多时候也，有随心所欲这点毛病；再加上一个随心所欲得更离谱一些的朴辰成，相识久了彼此难免都会觉得，人生需要在意的事情寥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即使随心所欲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护士姐姐刚顺道上门帮朴载赫拔了输液管、封了留置针，还安慰他过两天就不用输液了，直接去诊所打针就行。朴载赫正靠坐在床头，用右手捏着因为长时间输液而发僵的左手臂肌肉，人也因为生病而昏昏沉沉地，突然瞥见孙施尤像只机灵的小猴子一样从他房间门边探头进来，朴载赫一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颇有些惊喜确认道：“施尤？你真过来了呐？”

 

孙施尤拎着个便利店的袋子凑过来歪着头冲他笑：“哦？不是载赫让我来陪输液的么？欸？怎么？今天已经输液完了么？……哎一古，我什么给病人的慰问品都没带，就带了几瓶豆奶，你不是喜欢喝这个么，这下我记住啦……你知道我从东彬哥手下溜出来就很不容易了，路上只来得及买个豆奶，现在这个时间除了便利店没有东西开着啊，打车也好困难哪，当哥哥的我赶过来真是很不容易的，我摁你家门铃的时候还在犹豫会不会吵醒什么人，但是刚好撞见伯母出门丢东西欸，伯母还说之后要请我吃饭……”

 

朴载赫手里被塞了瓶热豆奶，孙施尤嘚啵嘚啵地在他身边念个不停，显得房间里很温暖热闹，朴载赫甚至因为头脑昏沉而没怎么听清孙施尤的话，但被这份温暖与热闹感染，笑意逐渐加深。

 

“有哪里还不舒服么？”孙施尤也在床边坐下，凑得离朴载赫很近，因为看他面颊潮红而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好像体温还是有点偏高啊？”

 

“是有点低烧，不过昨天医生说是正常的，现在就是人还有点发晕……”朴载赫虽然说话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还是伸出右手把孙施尤伸过来探体温的手松松地握住。

 

孙施尤也没挣，反手也握住了朴载赫的手，把两人交握的手拉到自己腿上的时候，意外发现朴载赫右手肘弯内侧肿了一大片。

 

孙施尤忙凑近去看，担忧地问道：“这里怎么回事啊？”

 

“昨天输液时间长了就有点肿了，所以今天换了只手。”朴载赫稍微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像是想要示意这点普通的输液副作用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这几天都要输液很长时间么？”孙施尤看了看朴载赫左手臂，短袖半遮住的肘弯上方赫然有一管留置针，孙施尤不由惊道，“怎么还用了留置针啊？那要怎么睡觉吖？”

 

“今天刚换的留置针，之后输液方便……睡觉的话就侧着睡，不压到手就行。”朴载赫声音虽然虚弱但也平静，像是并不把这点病痛和吃苦当回事。

 

孙施尤伸手去捏捏朴载赫的脸颊肉，像是哄人又像是感慨地轻叹道：“载赫真了不起呢……”

 

两个人本来就坐得近，孙施尤这样贴过来仿佛是要扑进朴载赫怀里似的。朴载赫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了孙施尤的后腰背，将他按进了自己怀里。

 

孙施尤一惊，略微僵硬了一下，小小地“吖”了一声后，下意识地想推开朴载赫转身站起来。朴载赫现在多少算个病人，力气并不大，放在平时孙施尤哪里推得动他，这会儿居然给孙施尤挣开扭过身去了。

 

但朴载赫跟着从孙施尤身后抱住了他，这个怀抱依旧是没用上太大力气的，但孙施尤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胸腹间的双臂，一边是留置针、一边是一大片中央泛青的红肿，心里突然软了下来。

 

朴载赫的胸膛贴上了孙施尤的后背，下巴搁在孙施尤肩窝里，像是把孙施尤一整个儿地包裹进了自己怀里。侧脸相贴间，朴载赫的说话的吐息就在孙施尤耳边，气息里都带着一点高于体温的热度，他的声音也像是被低烧磋磨得有些委屈，低低地传进孙施尤耳朵里：“好不好不要逃走？……施尤身上好凉快啊，不能借我抱一会儿么？……明明志勋不舒服的时候都可以讨个抱抱的……”

 

孙施尤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挣开他，反而伸手去按着朴载赫的双臂，感觉手下皮肤的温度发烫，心里突然泛上了些交糅错杂的回忆和难以言说的味道。

 

朴载赫喃喃地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孙施尤也放轻了声音，按着朴载赫横在自己胸腹间的手臂，悄声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可能是因为生病，朴载赫的声音没什么压迫感，反而有些柔软和无奈的意味：“你为什么怕我怕到想逃走，我就为什么说对不起。”

 

孙施尤看不见背后朴载赫的表情，现在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百转千回间甚至有些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他手指不禁颤抖着微微用力，按进朴载赫手臂的皮肉里，努力稳了稳情绪和声音，很多想说的话反而汇出了一句叹息：“……朴载赫……你说对不起真的好简单啊……”

 

朴载赫轻轻地用发烫的脸颊蹭了一下孙施尤的侧脸，像是想传达一些安抚和歉意，说话的声音也依旧柔软诚恳：“现在想来，17年新年那件事，确实是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

 

孙施尤颤抖了一下，潜意识里那个胆怯而不自信的自己仿佛又要跑出来，又生出一些不想面对、想要逃避的冲动，但脑海里几天前郑志勋那几句“你太在意了”、“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再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突然开始重复回响，像是想要给他安定和底气。孙施尤稳了稳心神，握紧朴载赫的手臂等他说下去。

 

朴载赫仿佛也是等怀里的人稳定了下来，才接着开口，语调慢而沉着：“我现在回想，其实当时第二天就应该跟你解释和挑明的，但当时我踌躇了几天，后来想找你说，你又先说一切都是误会，说你其实喜欢辰成，后来还拉着辰成一起骗我……”

 

孙施尤讷讷地问：“所以你一直知道辰成是骗你的……”

 

朴载赫无奈地轻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辰成骗起人来，向来是随随便便的……我那时或许不那么了解你，但我太了解辰成的德行了，你想，我认识他比你认识他还早呢……但我虽然看出来你们俩是装假的，可又想着你既然想要这样装假的，那多少也是不想让我提那件事，那我再去找你说，是不是就不妥当了……”

 

孙施尤像是跟着朴载赫的话重新回到了那段陈年往事的记忆里，但听到的又是另一个视角的阐述，并不是倨傲且俯视的，反而和当年的他一样胆怯而犹疑。朴载赫仿佛在为孙施尤补完这个故事，也在修补孙施尤因为这点陈年往事而时不时会涌出的下意识的逃避。

 

朴载赫感觉怀里的人逐渐松弛下来，想着确实说开了是有用的，便接着说下去：“所以我想着，我大概一直亏欠你一句对不起……但后来你去了格里芬，我队里也……”

 

孙施尤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就，别提这个吧……现在，先别提这个吧……”

 

朴载赫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本想把所有事情都与孙施尤说明白，但既然孙施尤说到这里为止了，也便也可以到这里为止，于是他很听话地收住了话头，允诺道：“好，那就先不提……今年还很长，施尤什么时候想提起，我们再提起……”

 

屋子里这便陷入了沉默。

 

孙施尤感觉身后朴载赫的体温一点点传过来，虽然过热、但也熨帖的体温，这个怀抱在支撑着他也在熨平着他，带得他也开始有些精神松弛懒怠起来，不想去思考错综复杂的往事，反而想往前看、往前想，去想一些更简单也更能掌握的事情。

 

孙施尤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所以，载赫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要什么呢？……我和载赫你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载赫你这样剖心似地坦诚说话，肯定是想要换些什么的吧？……我当然能当一个好队友和好辅助，但载赫想要从我这里再要些什么呢？”

 

朴载赫被孙施尤的直白勾得笑了出来，还连带着轻咳了两声，胸腔的震动传导给了孙施尤，像是略微想要讨他一点心疼似的。

 

孙施尤想着朴载赫确实也是手法老到的人，仗着生病的时候来示弱剖白，确实更让人心软些。孙施尤不是看不明白，朴载赫大抵也清楚他看得明白，但兜兜转转这些年过来，现在竟也还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这点微妙的缘分与命运感，多少也值得人心软。

 

朴载赫收住了笑意和咳嗽后，才缓缓地回答孙施尤：“果然在施尤心里，我就不是什么好人呢……不过，施尤呐，我是真的想和你至少好好过这一年……所以，问题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给我什么……”

 

孙施尤闻言一顿，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手上慢慢放松了握紧朴载赫手臂的力道，顺着手臂去抚触朴载赫的手指。

 

朴载赫接收到了这点正向的回馈，很是平和地接着说道：“……施尤呐，我不介意你想给我什么，毕竟你也有你现在不想对我提及的过去……我只想告诉你，你大可以拥有犹豫的权利，不要有道德负担，毕竟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也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好人嘛……”

 

“载赫呐……”孙施尤笑出了声来，“你太狡猾了，你这样说得好委屈啊，显得我像个坏人呐……”

 

朴载赫也跟着笑道：“好嘛好嘛，我的错，那我现在改正，我来提个要求？”

 

孙施尤从喉咙里含混地“嗯”了一声，等他说下去。

 

朴载赫半开玩笑地低声道：“我要你别怕我。”

 

孙施尤倒是郑重地回他：“我不怕你。”

 

朴载赫紧了紧怀抱，带点哄劝的意味继续低声道：“你可以更不怕一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着把我当自己人，以后不是你和我，是‘我们’。”

 

……

 

 

—————

 

 

随着郑志勋的归来和下路组手感的升温，GenG春季赛剩下的三场常规赛都很顺利，也成功地在收官战复仇了KT，最后凭借15胜3负的总成绩，以第二名进入了LCK季后赛第二轮。

 

EDG的春季赛更坎坷一些，朴到贤虽然调整回来了心态和状态，成功地在BO3中击败了有UZI上场的BLG，但之后的比赛里，EDG还是输给了李承勇所在的LNG，最后以第七名的成绩结束了春天的常规赛，需要从第一轮开始打LPL季后赛。

 

常规赛和季后赛间短暂的休息里，朴到贤抽出了些完整而平静的时间来思考自己与孙施尤的关系。

 

朴到贤突然发现，正如他一直以来感觉到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孙施尤的过去。孙施尤在GRF或者HLE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的形象——没有架子，乐意与弟弟们玩闹，时常体察别人的情绪，温柔体贴、愿意包容。这也是他朴到贤一直无法放下的孙施尤。

 

但孙施尤不是没有过去。

 

孙施尤的过去里是他的老朋友，比如朴辰成，再比如……朴载赫。

 

孙施尤一直不是一个喜欢提起过去的人，朴到贤原来虽然有一点在意，但主要在意的还是孙施尤总是对他嘴硬、不肯坦白。不过说到头来，既然孙施尤不想提，那朴到贤也有不需要特别花心思去了解孙施尤过去的自信。

 

可现在不一样了。

 

电话里那段漫长飘忽的回声和干脆利落的一句“霞”，让朴到贤不得不开始在意一些东西。

 

李汭燦那句“了解对手”犹在耳边。

 

朴到贤的鼠标不自觉地戳开了youtube上GenG的主页，GenG新发的纪录片ALLIN EP01，赫然在视频列表的第一位。

 

……看了大概心情不会很好吧？

 

……但总归得了解了，才知道怎么应对吧。

 

朴到贤笑了笑，随手点开了这个标题是weather the storm的视频。

 

……

 

【TBC】

 

 

 

 

notes：

 

1、在LCK夏决前写完春季赛常规赛真是摆烂得很刺激，但因为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想着虽然慢，但也算是一种对2022这个赛季的记录【造谣】嘛……

 

2、稍微可能要提一下出处的梗是：

 

①、买热饮的梗来自尺的推特

 

②、莲子的父母带医生去帮忙挂水的梗来自尺的推特和直播自述

 

③、per看ALL IN的梗来自队友直播的漏光

 

其他的梗如果有的话都是比赛和比赛物料啦，感觉不用特意提一下~

 

3、虽然写得又慢又卡，但这个Teddy，Ruler，Viper三位朴姓AD的故事我还是写爽了的诶嘿，之后可能会把里面17年新年的这个尺机莲故事用个番外补完……也可能不会🚬

 

4、摆烂没有校稿，可能有错别字orz

5、本文不构成任何恋爱或防疫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