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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莲｜翻覆手番外】 安抚物

【猫莲｜翻覆手番外】 安抚物

 

* 春季赛现背+造谣内容

 

* 本质这章是在《翻覆手》3、4章之间发生的剧情，就是春季赛第二轮T1战后、KDF战前发生的事……但是因为有独立性、爆了字数、我特别想给猫莲单独取这个题目而，拎了出来一个番外，当作《翻覆手》的一章来看也没有任何问题

 

* 和合集里的《归港船》、《不系舟》、《雪里烧》一个系列的，多多少少有一些伏笔的勾连，所以建议一起食用。

 

* 因为这篇确认了会有默认的donut线，所以也标一下，其实上一章就有一些donut了……不过本质这文还是有all莲味儿的混邪啦，如果看着有不适的话，请不要勉强orz

 

* 希望有缘看到的朋友看得开心，也欢迎来围脖找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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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再怎么长大，都有抱紧安抚物求一夕安眠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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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赛第二轮输给了T1以后，孙施尤隐隐约约觉得郑志勋仿佛有点不太精神的样子。

 

他们两轮面对T1都没凑齐首发阵容，春季赛的训练赛也因为大家陆陆续续的病情而支离破碎的。T1战前，朴载赫高烧得人都晕乎，被强制要求回家休息的时候，朴载赫还执拗地抱一着装外设的包，存着一丝万一检测结果是阴性，就吃了药回来打比赛的希望。

 

现实依然没能让他如愿，没有规律训练也没有队长的GenG，第二轮也没能攻克T1这座堡垒。

 

韩王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孙施尤一起鼓励了一会儿刚提上来替补朴载赫的二队弟弟。转头看见前面低着头闷声走路的崔玄准，韩王浩又叹了口气，放孙施尤一个人继续和二队的弟弟聊天，自己落后两步去跟一直不作声的崔玄准说话。

 

一行人前前后后地回到了车上。

 

孙施尤一上车就见郑志勋早已一个人托着脑袋坐在了最后排，半弓着背，脸埋在掌心里一动不动。孙施尤看着他支愣着的肩骨，心里抽痛了一下，赶了两步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下，手按在他的大腿上关切道：“怎么啦？志勋？”

 

郑志勋从自己的手掌中抬起脸，刘海乱糟糟的，眼睛里也纵横着不少血丝。他看着人有点迷糊，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确认了身边的人是孙施尤以后，就本能的伸出双手环住孙施尤的腰，把脸埋进了孙施尤的肩窝。

 

是个猫猫讨抱抱的姿势。

 

熟练的饲养员孙施尤环抱住郑志勋的肩膀，伸手去抚摸他的后背，动作缓慢而稍微用力地，沿着脊椎的方向从脖颈到后腰，像是在抚摸一只扑向饲养员的猫猫。

 

“怎么啦……”孙施尤放轻声音又问了一句。

 

“不舒服……”郑志勋一边小小声地闷闷回他，一边用额头蹭着孙施尤的领口，直到额头能贴到他脖颈锁骨交界处的皮肉才算作罢，像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窝下了。略微有些急促的鼻息就定在孙施尤的领口，有点痒痒的。

 

孙施尤察觉着郑志勋额头有些热，就想着他可能又是头痛。郑志勋以前也偶尔有这毛病，没休息好或者精神过度紧张后，就容易头痛，也去医院查过，大概就是原发性的神经痛，没什么身体上的大碍。孙施尤体温低，所以郑志勋养成了个粘人的习惯，一头痛难受了就喜欢蹭过来，用额头抵着孙施尤光裸的皮肤，拿他当人形降温包、睡眠安抚物用。

 

“头疼呀？”孙施尤轻声问道，一边继续顺着郑志勋的脊背，一边熟练地腾出一只手伸进他头发里，慢慢地按着后脑枕骨。

 

“嗯……”郑志勋含糊地哼了一声，像是略略舒服了一些，稍微收紧了环在孙施尤后腰上的手。

 

前排的崔玄准和韩王浩听见“头疼”二字，转回头来关切地看了一眼后排。孙施尤冲他们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问题不大。崔玄准愣愣地点了点头，又转回去了。

 

韩王浩捉摸了一会儿崔玄准见怪不怪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今天下场以后第一丝笑意。他浅笑着冲孙施尤点了点头，孙施尤冲他瞪大眼睛扁了扁嘴。韩王浩的笑意扩大了一些，下巴抵着座椅后背，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施尤和郑志勋一会儿，像是很满意似的晃了晃脑袋，在孙施尤羞恼爆发前“啧”了一声，自如地转了回去。

 

郑志勋浑然不管这些，窝在孙施尤怀里一动不动。

 

……

 

终于到了基地。下车的时候孙施尤本想着撑着郑志勋下去的，但怀里的手机一直一边震一边响着他给某个人专门设的铃声，非常执着地一定要等到孙施尤接听的感觉。何况孙施尤尝试撑了一下，发现确实也有点撑不动现在的郑志勋，大概是郑志勋这两年确实身量拔高又努力锻炼了，虽然看着还是很瘦，但身板其实结实了不少。于是孙施尤咬咬牙，招呼了崔玄准过来，央他撑着人形猫猫进基地，自己找了个基地墙边避风的地方拿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崔玄准当然是听话的好弟弟楷模，郑志勋看是崔玄准过来帮忙扶他大约也不太会闹脾气，但孙施尤接起朴到贤视频通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埋怨的意思在脸上的。

 

朴到贤好像也预料到了他心情不好，毕竟是刚输给了T1，所以脸上有点陪小心的神色。朴到贤的手机放得位置比较高，所以展现在孙施尤手机屏幕里的就又是上目线的狗狗脸，头发蓬乱但面容白净，很讨人喜欢的样子。

 

朴到贤这张脸，还是冬天里两个人在酒店胡搞、孙施尤坐在洗面台上给他刮胡子时，从孙施尤怀里仰起头来凝视孙施尤的那张脸。下颌锐利鼻梁高挺，眉眼间有蹉磨后的锋芒，却故意笑出些乖乖狗狗的样子来。

 

孙施尤多年来一直太吃他这一套，怎么也改不过来，这会儿也只能叹口气问：“到贤呐，怎么了嘛？”

 

“你没事吧？”朴到贤隔着屏幕细细端详了一下孙施尤的脸色。

 

“我没事啊，输赢都是常有的嘛，回来能分析出弱点再进步就好……”孙施尤对朴到贤格外关切的眼神有点意外，但也乖乖地顺着回复道。

 

“我是说你身体没事吧……”朴到贤皱了皱鼻子打断了孙施尤的赛后心态小课堂。

 

“啊？身体？”孙施尤表情愣愣的，“没事啊，身体挺好，吃的都比以前多……”

 

“我看到朴载赫确诊了……”朴到贤再次打断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孙施尤，有些忧心地说，“这次的感染上的话很难受的，你是不是打完疫苗了？我给你们寄点药吧……”

 

“唉……就，真的，载赫已经很小心了，这次真是很难搞……王浩之前也是特别小心但是没躲过，痛得吃不下睡不着，好难受的……”孙施尤皱起了眉头叹气，忍不住跟朴到贤倾诉了两句不易，但看着屏幕里朴到贤也逐渐皱起了眉，便又想着不能让他太担心，于是勉力安慰道， “不过我是无敌的啦，不要担心，我上次也没有感染……”

 

“可你和他睡一间啊……”朴到贤嘟囔道。

 

“啊尼……”孙施尤瞅着朴到贤的表情忍不住想逗他，“我和他是睡一个房间，又不是睡一张床……”

 

“孙施尤！——”

 

……

 

孙施尤挂断视频通话的时候，内心有些千头万绪的不安，像是乱麻一样理不出个解法。

 

想着要不要问问朴载赫的父母，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但又担心他们本来照顾病人就很累，顾不得寒暄客套；又想着最近大家的比赛状态，接连的疫情影响下，郑志勋的压力感也逐渐上来了，怕他又忍不住往狠里逼自己；再想着朴到贤和李承勇现在亦是各有各的苦处，但也都喜欢自己憋着，不愿意对人示弱诉苦……一来二去，桩桩件件事情竟也没几个顺心的，孙施尤觉得心绪不宁，摸着后脖颈愣了一会，方才推开了基地大门。

 

韩王浩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边凝视着GenG的荣誉墙，一边像是在等孙施尤进门。

 

“哦莫？王浩你怎么在这儿？”孙施尤惊道。

 

“今天下班了，志勋不舒服，玄准陪他回宿舍了，明天再复盘。”韩王浩回过头来注视着孙施尤，组织了一下语言，意有所指道，“你为了去接电话而不管他，志勋好像，不太开心呢……”

 

孙施尤闻言小小地叹了口气：“唉……”

 

韩王浩听他叹气倒是有两分诧异：“哦？施尤呐，从没见你对志勋这么叹气过哦……”

 

孙施尤慢慢踱到韩王浩身边，把自己摊在了韩王浩身侧的沙发上，陪他一起凝视着沙发对面GenG的荣誉墙，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一点茫然的丧气来，但还是喃喃地回道：“没事，志勋不会跟玄准闹脾气的……”

 

韩王浩闻言轻嗤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也跟着小小叹了口气，放松了一直挺直的脊背，陪着孙施尤瘫倒在了沙发上，沉默了一阵后突然唏嘘道：“施尤很累吧，要哄这么多人……”

 

孙施尤倒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得有几分无奈地轻笑了一下，想了想以后却是绕开了韩王浩的话头，也不去窥探这位身边人的表情，直接明明白白地问道：“我们王浩，今天为什么有一些伤感啊……”

 

韩王浩微微一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带警觉地侧过头去看孙施尤，刚好撞上孙施尤也侧头过来的目光，安抚、关切且包容的，完全不带攻击性。孙施尤踌躇了一下措辞，像是尽量想不冒犯到韩王浩的样子，缓缓说道：“王浩想的话，也可以跟我说说吖……”

 

韩王浩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孙施尤，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舔了舔嘴唇想说话，但一句“施尤啊……”说出口后又不知该接什么。

 

韩王浩莫名觉得，这会儿的孙施尤特别像一只闻到空气里有坏情绪的小动物，会犹豫着贴上来想要蹭蹭，磨掉你的坏情绪。确实养了五只猫的韩王浩，有时觉得其实孙施尤比天生猫相的郑志勋更像一只猫咪，会随时舔干净皮毛，永远蹲在合适的距离外关注人，你开心的话猫咪会选择摆出傲娇的态度，你失落的话猫咪反而会贴上来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你。

 

至于郑志勋，郑志勋其实是快要长成的幼虎吧，也就孙施尤还薅着当猫养。

 

韩王浩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忍不住凭借自己逗猫的本能，伸手去戳了一下孙施尤的鼻尖。

 

孙施尤被他这始料未及的一戳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摸鼻子。

 

就很像猫嘛，怪不得悠米玩得好……

 

韩王浩终于完完全全地笑了出来，一边忍笑一边补完了之前断掉的话头：“施尤啊……我们还是，改天吧……你现在呢，应该需要专心考虑一下，怎么哄哄闹脾气的志勋，你是没有看到他刚回去前的表情……”

 

孙施尤见他终于笑了出来，倒也微微松了口气。看好看的人的好看笑容也确实有治愈的能力，孙施尤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不由得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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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孙施尤到宿舍的时候郑志勋已经草草吃了饭先睡了，然后又因为睡得早，第二天早早地醒了跑去了基地训练室。孙施尤一来二去愣是没逮到这只猫猫。

 

可是睡满了一晚的郑志勋第二天看着依旧是恹恹的，睡醒后也没有好好梳头发，顶着个蓬蓬的脑袋戳在椅子里，不时眨巴下眼睛，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孙施尤看着郑志勋这样子有些心疼，复盘和训练赛的间隙中便走过去揉揉猫猫的头发。

 

郑志勋坐在椅子里抬起头来瞅着孙施尤，撅着嘴，眼神里透着点委屈和埋怨，但又不愿意开口说话，像是想单凭着眼神指责让孙施尤来哄他的意思。

 

孙施尤也相对摆出无辜和委屈的神色，轻声哄道：“怎么了嘛，为什么生气嘛？……还是不舒服么？”

 

郑志勋轻哼了一声，终于开口嘟囔着指责道：“哥你太没有良心了，你都不管我，我没睡好都是哥的错……”

 

人形大猫一边说着一边转正了椅子，很好哄地伸出双臂来找没良心的哥哥讨个抱抱。

 

孙施尤也顺着郑志勋，任由他伸手环抱住自己的后腰，把他头发蓬蓬的脑袋抱进怀里，一边继续替他按摩后脑枕骨，一边很好脾气地继续哄着：“好嘛，是哥错啦，哥请志勋吃饭……”

 

郑志勋仿佛被按得挺舒服的样子，之前紧绷的肩背都放松了很多，在孙施尤怀里蹭蹭脑袋，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要吃汤饭。

 

孙施尤用手帮他梳着蓬蓬的头发，笑着答应说好。

 

于是训练赛后的分析时间里，郑志勋就一直像只懒散的猫似的挂在孙施尤身上，过一会就摸摸索索地捏捏孙施尤的手臂或者侧腰，仿佛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务必要确保不能让孙施尤溜走。

 

终于熬到了下班，郑志勋直接在训练室的沙发上枕着孙施尤的大腿躺平假寐，一副对枕头非常满意，完全不想出门觅食的态度。

 

老二次元韩王浩全程都在一边似笑非笑地旁观，一会儿瞅瞅黏在一起表演经典膝枕的中辅二人组，一会儿瞅瞅对此毫无反应并如实展现着天然呆人设的上单，心说旧格里芬这些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孙施尤轻轻揪了揪郑志勋的耳朵，本想让他起来一起去吃饭，但见郑志勋浑然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就也放弃了尝试，拉来旁边的外套给郑志勋盖上，一边摸出手机点开了外卖界面，一边问还在训练室的韩王浩和崔玄准想吃什么。

 

崔玄准跃跃欲试地准备过来一起看外卖界面的时候，被站在他椅子背后看他屏幕的韩王浩一把摁住了肩膀。

 

“玄准呐……”韩王浩老神在在地回望因为被摁住而一脸困惑地回头呆呆看他的崔玄准，“我带你去买spy family的漫画吧，上次说它快要上映的时候你提过很想看的……”

 

“诶？什么？我……想看什么？”崔玄准一脸懵地看着韩王浩。

 

“你想看spy family。”韩王浩笃定发言。

 

“哦哦……”崔玄准仿佛吸收消化了一下这个设定，但还是小小声地提醒，“可是施尤哥要请客吃饭诶……”

 

“不要紧，”韩王浩爽快地一挥手，提溜着崔玄准的肩膀想把他从椅子里拔起来，“你的王浩哥也准备请你吃饭~”

 

韩王浩当然提溜不动比他高一个头的崔玄准，不过崔玄准闻言很听话地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乖乖地跟着韩王浩去穿出门的外套。

 

韩王浩冲孙施尤的方向挥了挥手，潇洒地示意自己带崔玄准出门吃饭去了。

 

孙施尤刚就在一直围观打野的老到操作，这会儿看到韩王浩冲他挥手，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点“真有你的”的意味，冲着韩王浩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在孙施尤看不到的地方，枕着他大腿的郑志勋也冲着门口的方向悄悄睁开了眼睛，向穿好了外套正打算跟着韩王浩出门的崔玄准，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上野刚出门没多久，孙施尤就低下头去，伸手捏了捏郑志勋的鼻子，忿忿道：“臭小子，不想出门就直接说啊，装什么睡呢……”

 

郑志勋无辜地睁开眼睛，熟练地笑出了两颗小尖牙，伸手扯了扯身上盖着的外套，得意道：“哥知道我没睡着还给我盖外套，哎，真是的，哥就这么喜欢我吖……”

 

孙施尤冲他轻哼了一声，也不出言反驳，顺手递过去自己的手机，让郑志勋选想吃什么。

 

郑志勋看两眼菜单，瞅一眼孙施尤，再看两眼菜单，再瞅一眼孙施尤，像是隔着小小一个手机屏幕在和孙施尤玩眼神捉迷藏，玩着玩着自己先笑了出来，顽皮得猫里猫气的。

 

孙施尤就陪着他玩眼神躲猫猫，也不催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帮他按摩头皮。

 

郑志勋选好了食物，把手机还给孙施尤，哼哼道：“拖了这么久都没有谁的信息进来呢……”

 

“哦？你想看见谁的信息呢……”孙施尤拿回手机接着看菜单，另一只手捏了一下郑志勋的脸颊肉小示惩戒。

 

郑志勋撇了撇嘴，枕着孙施尤的大腿，皱着鼻子瞪孙施尤。

 

孙施尤搓了搓指尖，回忆了一会儿以前捏郑志勋脸的手感，感觉比现在肉嘟嘟多了。孙施尤本以为岁月还没有在郑志勋脸上磨出朴到贤那样锐利的棱角，但现在想来，其实只是郑志勋用笑容隆起的弧度掩饰了自己成长的痕迹。

 

于是孙施尤兀自再加了一些食物，刮了一下郑志勋的鼻子道：“多吃一点啊，怎么脸上都没多少肉了……”

 

郑志勋作出忿忿的神色指责道：“哥，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啊，昨天你为了抽身去接到贤哥电话，还故意埋怨我变重了，今天转头就说这样的话……”

 

孙施尤最近被郑志勋一句话噎住的次数多了，心眼明显见大，还没听郑志勋说完就放下手机去挠他的痒痒肉。

 

防Gank意识点满的中单猫猫灵活地扭动两下躲开攻击，然后精准地控住孙施尤的两只手腕后嚷嚷：“真是的，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孙施尤挣了两下手腕没挣开，自己都被整笑了，无奈地笑骂道：“志勋尼，吃都管不住你的嘴啊……”

 

郑志勋松开孙施尤的手腕，就着膝枕的姿势伸了个懒腰后，悠闲地伸出手去按孙施尤的下巴，压低他的视线与自己交汇。

 

迎着孙施尤的目光，郑志勋熟练地露出一派天真的露牙猫猫笑，一边顺势用手指慢慢摩挲孙施尤的喉结，一边无辜道：“可是我明明没有吃到啊……”

 

孙施尤愣了一下，瞳孔快速缩放，嘴唇开阖了几下没说出话来，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句话来：“臭小子，你说话什么意思啊！”

 

郑志勋见孙施尤半真半假地作势想打，忙迅速坐起身来，侧身半抱住孙施尤，委屈道：“不是，我怎么了嘛，我真的还没吃到饭嘛……我们回宿舍吃好不好，我还有点头晕……”

 

孙施尤半信半疑地去摸摸郑志勋的额头，好像是有点微微发热。

 

郑志勋伸手握住孙施尤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团了团手指拢成一个小拳头，攥进掌心里，解释道：“昨天没睡好，刚刚起猛了……”

 

孙施尤歪着头觑了他一会儿，终是认命地用没被攥住的手拿过了搁在一边的手机，把外卖地址换到了宿舍。

 

郑志勋紧了紧手心里孙施尤的拳头，露出了点满意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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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吃饭困难户窝在一起进食反而意外地起到了互相监督的效果。这会儿空空荡荡的GenG宿舍餐厅，时不时回响起中辅相互嚷嚷的声音。

 

“你就不能好好吃饭吗？嗯？”

 

“边吃饭边看手机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

 

“吃饭像是在吃猫粮的人有什么资格反驳啊……”

 

“到底谁是这里的小猫咪啊，你看看你自己啊……”

 

……

 

结果一来二去一顿饭就吃了挺长的时间。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郑志勋已经开始揉着眼睛犯困了。

 

孙施尤赶他去洗漱，想着让他趁着困劲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爬上床直接睡着的话，没准还能把昨天没睡好的份儿补回来。

 

郑志勋虽然嘟哝着还想再窝一会儿，但也没怎么强烈反对孙施尤的安排，晃晃悠悠起身去自己房间了。

 

孙施尤拾掇着把垃圾分了类，也感觉有点乏意，回屋以战斗速度整完一套刷牙洗澡吹头发，准备躺平结束一天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个抱着枕头的长条猫猫。

 

郑志勋穿着当作睡衣用的柔软宽松的五分裤和大T恤，顶着刚吹完的蓬松的头发，看着有种比白日里更纤细一些的错觉，显得年纪格外的小，很像刚到格里芬时其实还在认生和拘谨的小中单，抱着枕头说要和哥哥挤一个床睡的时候虽然傲娇，但抠紧枕套的手指还是充满了担心被拒绝的紧张。

 

孙施尤对着郑志勋本来就心软，看见这个出装的郑志勋简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只能象征性地勉强嘴硬一下：“志勋呐……你哥我可是，要开取暖器的啊……”

 

郑志勋不出意料地见他没有反对，便轻快地溜了进来，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枕头挨着孙施尤的枕头摆在床铺外侧，一边拍拍枕头，一边悠闲地吐槽：“阿一古，有我在，哥还开什么取暖器……”

 

孙施尤理性评估了一下自己被子的大小和郑志勋当年的睡相，踌躇着要不要征用一下朴载赫床上的被子。

 

结果孙施尤刚拎起朴载赫的被子的一角，准备回头询问，就见郑志勋坐在自己床上摆出了一套撅嘴加高叉腰的标准闹脾气动作。

 

“行吧……”孙施尤妥协道，“那志勋你不许蹬被子哦……”

 

郑志勋秒速切换到笑脸，收腿盘坐到床上拍拍被子，示意孙施尤赶紧过来睡觉。

 

孙施尤叹了口气去关门关灯，然后借着窗帘透进来些许的月光摸到了床边。他的枕头被放到了床铺内侧，得绕过郑志勋才能到自己的位置。孙施尤上床膝行的时候被被子绊了一下，眼见着就要失去平衡，郑志勋眼疾手快地双手握住了他的腰，不仅扶住了他，甚至一用力把他搬到了床的内侧。

 

孙施尤被这一波操作惊得目瞪口呆。虽然几次三番地从各种侧面意识到郑志勋的成长，但在孙施尤眼里郑志勋多少还是那个因为蹿个子而过分纤细、走累了会央李承勇背他的忙内弟弟，对未成年小猫的印象太过深刻，现在才会屡屡被郑志勋突然漏出来的强势给惊到。

 

但郑志勋又很快收回去了这点漏出来的强势，在枕头上乖乖躺好，昏暗月光下支楞着的肩膀，像是一个从旧格里芬宿舍穿越回来的梦境。

 

—————

 

猫猫摸摸索索地蹭过来的时候饲养员非常熟练地抱住了他。

 

郑志勋埋头在孙施尤的胸口，一手按在孙施尤的后背肩胛骨中心，一手按在他后腰，两手一用力就把孙施尤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再加上两条长腿稳稳当当地夹住了孙施尤的腿，整个儿就是把孙施尤当成了人形抱枕。

 

孙施尤体温低又怕冷，身上又骨头支棱得没几两肉，所以常年把床铺垫得又软又厚，被子也常年保持蓬松柔软，搞得他的整个床就像一朵软乎又温暖的云，让人陷进去就不想爬出来，非常好睡。躺在这张床上、终于调整好姿势的郑志勋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孙施尤的下巴，脸埋在他胸口，漏出一下满意的清浅叹息。

 

从前在格里芬时，孙施尤的床就是这么软和温暖，彼时经常会感到不安的中单猫猫就喜欢窝在孙施尤的床上，像现在这样严丝合缝地抱着孙施尤睡觉，像小宝宝抱着自己的睡眠安抚物一样。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孙施尤也有些恍惚。其实从郑志勋抱着枕头站在门口那一刻起，这种昨日重现的恍惚感就一直伴随着孙施尤。现在窝在床铺和被窝构成的厚实软乎的结界里，怀里紧密地贴着一只体温高的瘦长条猫猫，温暖的气氛烘蒸着孙施尤的大脑，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格里芬的小宿舍里，外间睡着终于闹腾够了的李承勇和朴到贤，怀里是嘟嘟囔囔地要人哄的小中单，日子虽然过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却格外柔软。

 

现在兜兜转转回到这里，世事如一场大梦，但郑志勋的体温却是踏踏实实的，隔着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温暖而熨帖的。

 

孙施尤无声地笑了笑，但因为喉结的上下翻滚，郑志勋还是察觉到了他这点笑意，于是在孙施尤胸口蹭了蹭额头，闷声问道：“哥在笑什么啊……”

 

孙施尤的手臂也环着郑志勋的颈背，这会儿见郑志勋还清醒着，便拿手指去慢慢摩挲郑志勋后颈凸起的脊骨，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安抚，语气也放轻放低，带点亲密的调笑意味：“志勋每次都带枕头，有什么用呢，没有一次睡在自己枕头上啊……”

 

郑志勋也不动弹，声音闷闷的，语气有点儿冲：“拿来垫腰啊，哥又不是没用过……”

 

孙施尤心下一震，倒不是震惊于郑志勋说话突然过分直白和有攻击性，而是震惊于郑志勋竟突然不想拿可爱的猫相弟弟这套铠甲来掩藏情绪了。兴许是这样的黑夜和这样的温暖巢穴让人格外想卸下防备，又或许这是郑志勋最近情绪不稳想要倾诉的暗示。

 

但无论如何，有宣泄情绪的倾向总是件好事，孙施尤一向是可以纵容一些脾气的，想到这里孙施尤不由绕开了郑志勋借故发作的话头，轻声哄道：“所以志勋这些天是不开心么？……”

 

郑志勋当然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带冲，像是担心孙施尤会因为这个生气而抽身走人似的，用力收紧了怀抱，往回找补道：“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话太冲了……”

 

孙施尤被他这一下子收紧的怀抱勒得有点胸骨发疼，脑中回想起自己在格里芬的最后一年，那时候郑志勋闹腾起来还是肆无忌惮的样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蹦，怎么一转眼现在反而没有闹脾气的安全感了。

 

孙施尤这时候便难免有了点孩子在他无力辖及的地方受委屈了的心疼，便一边耐心地用手慢慢抚摸着郑志勋的背脊，像是想要给他一些安心的力量，一边语调平和地继续哄道：“志勋就算是那个意思，那又怎么样？哥又不会怪你……所以是为什么不开心呢？志勋可以跟哥说一说么？……”

 

郑志勋因为收紧怀抱而绷紧的脊背在孙施尤软和的声音里慢慢放松了一些，最后沉默一阵后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似的，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蹭在孙施尤怀里又变回了一只黏人的猫，声音在含混和无力中带着一点委屈：“其实没什么的……我也不该闹脾气……就是我……我本来应该带大家一起赢的……但我……我还不够厉害……我还是没有做到啊……”

 

孙施尤听得心里有些难受，反过来紧了紧环着郑志勋的双臂，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头顶，用自己最温柔低沉的声音去开解他：“志勋，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会有任何人怪你……赢比赛本来就是需要大家一起来做的事……输了比赛，哥也有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还能总结，还能进步，志勋呐……你不要为难自己……”

 

“可是……”郑志勋话到嘴边顿住了，像是在踌躇要不要说出口。

 

但孙施尤的床铺和怀抱确实有种安抚的魔力，好像怎么样都可以被包容和接纳，这是一个郑志勋曾经无比熟悉的堡垒，他离开过，现在又回来，这个堡垒却好像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依旧可以选择做一个肆无忌惮的孩子。

 

郑志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接上了自己的话头：“……可是，施尤哥，我总觉得……大家是因为我打得好，才喜欢我的……那我总得，打得更好一点才行……”

 

孙施尤揉了揉郑志勋后脑勺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自己颈侧带了带，让他别憋在自己胸口，很是温柔地哄道：“傻小子，怎么会呢……喜欢志勋的人，当然先喜欢的是郑志勋这个人，不管是chovy这个ID还是游戏里的操作，都只是郑志勋的一部分啊……”

 

“那哥喜欢我么？”郑志勋略往后仰了仰头，在微弱的月光下直视着孙施尤的眼睛问道。

 

孙施尤像是震惊于他这么问，瞪大了眼睛回答他：“我当然喜欢志勋啊……”

 

郑志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把头埋回孙施尤的颈侧，哼哼唧唧地告状道：“可是到贤哥跟我说，哥你只喜欢拿过冠军的，尤其是冠军AD……”

 

“哼——”孙施尤明明白白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却没有顺着郑志勋的想法往下吐槽朴到贤，反而就手去捏郑志勋后脖颈上的皮肉，像捏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咪的后脖颈一样，语气里假意忿然道，“真是的，臭小子，你果然背着我偷偷去找朴到贤了是吧，不是还亲口说的让他滚么，跑去找他商量什么坏主意了，嗯？……”

 

“吖！哥！”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猫猫赶紧委屈示弱，“我只是去问问到贤哥，要怎么样才能赢到冠军啊……”

 

孙施尤心中一抽，松开了郑志勋的后脖颈，用手轻轻揉揉被自己半真半假捏起来过的皮肉，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沉声问道：“那他……怎么回答的呢……”

 

郑志勋蹭了蹭孙施尤的手，示意他再揉一会儿，倒是用很平静的语气回道：“他说了和承勇哥一样的话啊……印第安人只要一直祈祷，总有一天会下雨……人只要一直努力，有朝一日总会被运气眷顾吧……”

 

孙施尤闻言默默地停下了手。

 

郑志勋察觉到孙施尤的僵硬，悄悄地收紧了怀抱，侧过头用嘴唇去细碎地轻吻孙施尤的颈侧耳后，轻声问道：“孙施尤，你想朴到贤么？……”

 

孙施尤的牙关轻轻颤抖了一下。

 

和孙施尤耳鬓厮磨着的郑志勋当然感觉到了这一下颤抖，他无声地小小叹息了一下，稍稍挪了挪嘴唇，轻咬了一口孙施尤的耳垂，又接着问道：“那你想承勇哥么？……”

 

孙施尤猛地一颤，不知道是因为耳垂过于敏感，还是因为郑志勋的问话。

 

“因为我真的很想承勇哥……”郑志勋一只手在孙施尤一直格外敏感的肩胛骨内侧轻轻按压，贴着孙施尤的侧脸慢慢地说话，“以前我比赛在对线之余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承勇哥总会很耐心地和我讨论该什么时候压线、什么时候游走、怎么关照上路、怎么辐射优势到下路，出了问题从来不会生气，遇到麻烦也从来不会厌烦……承勇哥真的人很好……所以我想，哥是不是也会怀念身边有承勇哥在的时候……”

 

郑志勋话语里虽然还在怀念当年尚显稚嫩的自己，语气和动作却是颇具有压迫感的态势了。

 

孙施尤在这种压迫感下，莫名有些预料到郑志勋问话的意图，但依旧想逃避一下地闪躲回答道：“志勋呐，王浩也会……”

 

“施尤哥，你知道我不是在说韩王浩……”郑志勋打断了孙施尤的话头，与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两人保持在这么一个四目相对、嘴唇微触、鼻息交融的距离。

 

郑志勋的语气甚至有点带着宠溺感的无奈，仿佛早就预料到孙施尤会顾左右而言他似的，但手上又用了点力气地掰着孙施尤的后颈侧，迫得他必须一直与自己对视。

 

“……孙施尤，你知道，我是在说朴载赫。”在这种压迫感的姿势下，郑志勋难得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话。

 

孙施尤的瞳仁在黑夜中猛地紧缩，喉结上下翻滚颤抖不止，但又不愿意在郑志勋面前示弱，强作镇定下试探地问道：“什么？载赫？……”

 

“你和朴载赫做过吧？”郑志勋语气冷静而确定，甚至不带多少疑问，仿佛完全无需试探，单刀直入地问出了晴天霹雳一般的问题。

 

“你怎么！……”孙施尤再怎么设想都没预料到会有这一句，一时惊吓下手足无措地竟有点想从郑志勋怀里溜走。

 

相比于自己的猜想被孙施尤的反应验证的事实，郑志勋反而对孙施尤想要溜走的企图更为不满。但孙施尤整个人都在郑志勋怀里，双腿都被牢牢夹住，再想逃又能去哪里，即使拉开一点点距离，马上就又被掰着他后颈的郑志勋按了回来。

 

孙施尤整个人如同卡壳了一般，愣愣地瞪大眼睛，在郑志勋怀里像是一只被莫名被狩猎者堵住了巢穴出口的小动物，无路可逃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疑惑而委屈地盯着郑志勋，仿佛在惴惴不安地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明明伪装得很好的安全小巢，又战战兢兢地害怕狩猎者亮出见血的獠牙。

 

“哥你在怕什么啊……”郑志勋反而放轻了声音来哄受惊了的孙施尤，“……我又不会因为你和朴载赫做过就怎么想你，更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你……”

 

郑志勋甚至露出了一点无可奈何但又略带宠溺的笑意，掰住孙施尤后颈的手也松了点劲儿，缱绻地摩挲着孙施尤后颈的皮肤，给他轻声解释道：“哥你自己没发现么，和你做过的人来按住你的后颈这里，你都不晓得躲开的……其他人像这样碰你这儿，你不是都会直接僵住或者很快逃开么，当年和SKT在机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孙施尤在郑志勋稳定且充满安抚意味的声音里逐渐不再慌张，重新开始运作的神志才迟缓地分析思考起了郑志勋的话。

 

……SKT和机场是什么……哦，是了……是当年去比赛的时候在机场遇到SKT一行人，他去和朴辰成打闹的时候，朴辰成被闹得气不过，趁手逮住了他，埋首下来压他后颈，他一下子整个人都僵住了，朴辰成察觉到他僵住，也很体贴地意思意思凶了他两句就放开了。

 

……所以早在那个时候，郑志勋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什么了？……所以后来才会从他和朴载赫的相处中，发现端倪……是不是就是那次被朴到贤也纠缠不放的直播闻头发事件……

 

孙施尤懵懵地想着，思绪兜兜转转一圈回来，眼神终于呆呆地聚焦回了郑志勋脸上。

 

在朦胧的月光下，郑志勋脸上的表情是安稳而平和的，一点也不着急，就一直凝视着孙施尤，耐心地等待着孙施尤吸收消化自己的隐秘旧事其实早已被郑志勋知晓的事实。

 

郑志勋的手还安定地放在孙施尤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见孙施尤终于回神过来，才继续悄声问道：“哥，我猜，你和朴载赫……是在还没来格里芬的时候吧……”

 

见孙施尤沉默着没有反驳，但面色已经平和沉静下来，郑志勋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孙施尤的额头，额头相抵地凝视着孙施尤的眼睛，颇为郑重地许诺道：“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不想让人知道，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孙施尤借着额头相抵的姿势，直直地回望郑志勋，很是沉静地问道：“可是……志勋又是想要什么呢？”

 

郑志勋轻轻地笑了出来。

 

是呢，这才是他熟悉的孙施尤，永远在别人的言语神情间阅读别人心中隐秘的心思，敏锐地感知、熟练地安慰、慷慨地包容，他的温柔和关切中有一种奇妙到近乎蛊惑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卸下伪装、袒露心意。

 

郑志勋当然并不想在孙施尤面前伪装什么，但是这会儿却想闹一点被偏爱的弟弟的脾气，就盯着孙施尤笑着，也不说话，央着孙施尤来猜他在想什么。

 

孙施尤自然也看出来他这点小心思，淡淡地笑了笑，问道：“志勋是担心和载赫相处不来么？”

 

“我听说了他一些事呢……”郑志勋语义含糊地嘟囔道。

 

孙施尤和郑志勋蹭了蹭鼻尖，无奈道：“不是试探他这么久了么，连名带姓地叫了这么久，志勋没有一个自己的想法么？”

 

郑志勋借着他进一步凑近的距离，轻轻去啄吻了一下孙施尤的嘴唇，带着笑意道：“当然有啊……但我，也在意哥的态度呢……”

 

“我嘛……我想志勋你和他大概会相处得很好，你这种，总想一个人扛责任的臭小鬼，永远是招人喜欢的啊……”孙施尤微微歪头，从很近的地方打量着郑志勋相较于格里芬时确实已经长开不少的脸部轮廓，笑意隐隐加深了一些，“至于你想知道我的态度……志勋呐，你和别人吵，我有哪一次不站在你这边吗？……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的……”

 

郑志勋终于满意地重新露出了熟练的猫猫笑，稍稍挪了挪位置，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一口孙施尤的喉结。

 

“喂……疼的啊……”孙施尤半真半假地抱怨，却也没有挣扎或者阻止郑志勋的行为。

 

“哼……凭什么到贤哥可以咬，我就不能咬？”郑志勋哼哼唧唧地吐槽，说完又轻轻咬了一口，松口后又觉得有点心疼，便又安抚性地舔舐着亲了亲孙施尤的喉结，过后稍稍迟疑了一会儿，补充道，“哥……你和朴载赫的事，我觉得你太在意了……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你不要害怕，再怎么样，你知道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孙施尤伸手摸了摸郑志勋的蓬松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但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或许你说得对，我可能确实，不需要这么在意……不过有一点，志勋你得知道……”

 

孙施尤伸手捧起郑志勋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语气郑重地承诺道：“你和载赫现在是队友，你们要一起打很久的比赛，你们不应该是对立的，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打比赛，也不是一个人在队伍里生活，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我也会努力让载赫也站在你这一边……这条路这么辛苦，你不需要独自一个人走这条路……”

 

郑志勋愣了一下，表情几番变化，终于是凝结成了一个完整的、和孙施尤记忆中的格里芬时期高度重合的、孩子一样笑容。他在孙施尤的掌心里孩子气地点了点头，开心地说：“嗯，哥……我相信你。”

 

……

 

这会儿抱着孙施尤就像是孩子抱住了安抚物一般满意的郑志勋还是摸摸索索地不肯入睡。

 

已经有点乏意上来的孙施尤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哄他赶紧睡着。

 

结果郑志勋还是在他怀里嘟嘟囔囔的，孙施尤努力用已经被睡意分散了的神智去回应他。

 

“有施尤哥真好……”

 

“哥有志勋也很好啊……”

 

“嗯，以后得和施尤哥结婚啊……”

 

“睡觉吧你……”

 

【番外 安抚物END，翻覆手TBC】

 

 

 

notes：

 

1、本章灵感来自孙施尤3.8日直播自述——“……我以为我会感染的，因为志勋确诊前一天，他还和我一起吃饭，还在我床上睡了六个小时……”

 

2、是的，六个小时，但是盖棉被纯聊天版本🚬

 

3、全文不构成任何防疫或者恋爱建议orz